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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君:

龙大锤:她看上去好好吃


祭品根:她怎么这么可爱


电梯间:(一) (二) (三) (四) (五)


(大家抓紧投票啊!马上就7.4了啊啊啊啊  肖根这次不能输!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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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)


“父亲……”Shaw来到男人身后,扽了扽他的衣服,“父亲?”


男人转过来,低下身子抚摸她的头,冰蓝色的眼睛在黄昏的阳光下显得比平时暗淡。


“你在做什么,父亲?”Shaw感受着他厚实的手掌所带来的真实触感。她的黑发被迎面刮来的海风吹乱,遮住了视线,她不耐烦地捋着凌乱的发丝。


男人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一个发带,温柔地帮Shaw把头发梳成一个蓬松的马尾。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要开口,但最终把要说的话忍了回去。


Shaw察觉到了父亲情绪上的异常,她想搞清楚原因,可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。男人移开了视线,盯着海平面看得出神。Shaw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,除了那海水与天空的分界线之外什么也看不到。


“我以前没见过它。”Shaw的小手拉住他的一根手指。


“它?”男人转向她。


Shaw指了指那条发带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

“这是祭品留下来的。”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我……”


一个Shaw从未听到过的声音让他们都愣住了,几乎在那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占领了她的胸腔,她惨叫着跪在地上。


“快走……”男人喘着粗气,他肋骨处的伤口开始渗血,殷红了衣服,“藏到裂缝里……”


Shaw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腹中的火焰已经开始燃烧。


Sameen……”


Shaw从梦中惊醒,黑暗包裹着她,岩洞里熟悉的触感和气味让她很快平静下来。她擦去脖子上的汗,她刚要起身,却发现腹部压着什么东西,又软又热。


“Samantha……”她想把她从身上推下去,但Samantha反而把她抱得更紧,还在不住得打寒战。Shaw捏住Samantha的大臂,突然觉得她的体温比之前要高很多。她又摸了摸Samantha的脸颊,也是同样的烫,还带着什么湿黏的液体。当Shaw意识到Samantha在她身上流口水的时候,她literally有种想喷火的冲动。


她揪着Samantha的头发把她弄起来,而Samantha喃呢着把头埋在她肩上。


“冷……”她似乎在说梦话。


Shaw任由她靠了一会儿,然后扶着她让她重新躺下。她的手抚上Samantha的额头,damn,她的体温都快赶上自己的了。


“Samantha.”Shaw摇晃着她,“Samantha!”


睡得晕头转向还发着烧的Samantha支支吾吾地说着胡话翻了个身,胳膊打到了Shaw脸上。她蜷缩成一团,抱着自己的膝盖。Shaw把被她踢开的毯子帮她盖好,离开了岩洞,径直走到那几栋木屋里保存地最完好的一栋前。


她深吸了一口气,推开木屋的门,尖锐的吱呀声几乎划破夜色。


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,她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到半根蜡烛,指甲掐住烛芯,把注意力都放到那一点上,随着轻微的“噗”的一声,烛芯被点燃。Shaw借着光亮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。书架上整齐的书和手工制品,角落里的一副盔甲,桌子上装着草药的的瓶瓶罐罐和一个完整的头骨。这些都是先人们留下来的东西,有很多小物件她都叫不上名字,也不知道用处;至于那个头骨,她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人类还是龙族。


父亲告诉过她人类用那些草药治愈疾病,但没有告诉她具体步骤。好在书架上的每一本书Shaw都读过很多遍,其中有一本正是记载药理的。


Shaw准确地取出那本书,找到Samantha所需要的那种植物。她按照书上画的样子对照着桌上的草药进行比较,最后从其中一罐里拿出那些已经风干了的叶子。






Samantha被一种奇怪的味道唤醒。她揉揉眼睛,伸手摸了摸旁边,Shaw并不在这儿。她费力地坐起来,头发凌乱,浑身酸痛,眼睛肿胀,冷得浑身发抖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,而且很严重。刺眼的阳光已经照亮了洞穴的入口,她几乎是爬了过去,那股味道越来愈浓,她不由得皱皱眉。


Shaw正坐在洞穴外面,生了火,用木头当支架固定着一个圆形的容器,姑且算是个小锅,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东西。


“Shaw?”Samantha扶着墙站起来,但两腿一软又跌倒在垫子上。


Shaw走过来抚摸她的额头,她第一次觉得Shaw的身体也不是那么烫,也许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吧。


“躺回去。”Shaw用命令的语气告诉她。


“那是……”Samantha的视线越过Shaw望向那个小锅。


Shaw按住她的肩,把她压在垫子上。“药而已。”她向洞穴里面推了推Samantha,再次用不接受反驳的语气命令道,“躺回去睡觉。”


Samantha的确还有些头晕脑胀,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勉强睁眼看着Shaw的面孔,她深色的眼眸里隐藏着一种会随时爆发般的色彩。


“你是在担心我吗?”她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。Shaw的手覆盖上她的眼睛,让她陷入一片温热的黑暗。


“Shaw……”她长长地叹了口气,没过多久便昏睡过去。


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以为自己溺水了,一股陌生的液体正顺着她的喉咙滑进胃里。她咳嗽着想把那东西吐出来,余光看到Shaw正坐在她旁边,手里端着那一小锅药。嘴里的苦涩让Samantha一阵反胃,她擦去了下巴上的水迹:“你不是把那一整锅的药都灌给我了吧?”


“没有。”Shaw耸了下肩,“我刚喂了你几口你就醒过来了。”


Samantha尴尬地笑了笑,但那笑容很快僵住了。


“你怎么喂给我的?”


Shaw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睛:“就是喂给你啊。”


Samantha很确信她的视野范围之内没有勺子,碗或者其他什么,Shaw也不可能直接用锅喂她……她用指节扫过嘴唇。


见她半天没反应,跟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,Shaw喝了一口药,倾身向前,按住Samantha的后脑把嘴里的药送进她口中。Samantha以为自己会挣扎,但并没有。她只是向后缩了下身子,两手推住Shaw的肩,然后把Shaw喂给她的药一点点喝下去。她的舌头碰到了Shaw的,那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。在咽下最后一口之后,她把Shaw推到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。


Samantha喘着气,刚才的举动让她想起了Anthony,想起Anthony第一次吻她时的感觉,她还想起了父亲跛着脚走路的姿势,母亲还在世时给她念童话故事的声音,Uncle John那个总能让她安心的微笑。她使劲甩甩头,结果又是一阵眩晕。


“Samantha?”Shaw捏住她的手腕,“你还好吗?”


她“嗯”了一声,脱力地陷入Shaw的怀抱。她紧闭着双眼,试图停下脑海中疯狂闪过的画面。她毋庸置疑地想念他们,即便高烧让她反应迟钝,她也清楚地记得一件事:回家是不可能的,想念只会徒增痛苦


她需要把那些记忆遮盖,对,遮盖,好比树干和树枝在地上投下的阴影。于是她想象着很大一片黑影覆盖上那些画面,就像画作上被打翻了墨水那样,一点点渗透,一点点吞噬。


Shadow.Shaw.


她反复默念这两个单词。


抱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紧,让她有点气息不顺。


“也许你该再休息一会儿……”Shaw的声音略微颤抖,下巴垫在Samantha头上。


“我不想再睡了,Shaw,陪我聊聊天。”Samantha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蹭着shaw的脖颈。


“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些。”Shaw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在。


Samantha依然闭着眼睛减轻她的头晕。


“跟我讲讲你的事。”


“我?我没有什么事情可讲。”她能感觉到Shaw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。


她抬起软绵绵的胳膊,两手无力地搭在Shaw的大臂上:“随便什么都好,Shaw. Please…


Shaw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抬起下巴,坐直身子,让Samantha的额头靠在她肩上。


“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。”她清了清嗓子,“我基本上从没离开过附近的这些岛屿。我之前没和人类打过交道,但在书里读到过你们的文化。”


“书?”


“准确来说是笔记……先人们会把他们对人类的了解记录下来。”


Samantha点点头。


“龙的生活很无聊,除了吃喝之外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。”Shaw说到这儿的时候Samantha笑出了声,“我会刻小雕像来打发时间。”


“真的吗?”Samantha捏了捏Shaw胳膊上结实的肌肉。


Shaw又沉默了几秒,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递到Samantha手里。Samantha睁开眼睛,从Shaw怀里直起腰,端详着手里巴掌大的柱形木块。木块的上半部分有着明显的雕刻纹理,她能看出来那是卷曲的长发,有点不成比例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尖。


“这是……我?”Samantha惊异地转过头,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似乎暂时饶过了她。她发誓Shaw的脸红了,而且绝对不是因为她看花眼。“你什么时候刻的?”


“我、我还有很多这样的小雕像……如果你想看我可以……拿过来。”说着她起身要走。


Samantha拽住她的衣角,Shaw只好又盘腿坐下,半低下头。“我还没有刻完。”她把雕像拿回来,揣进口袋里。


“从来没人给我刻过雕像。”Samantha耸耸肩,握住Shaw带着茧子的手,“父亲倒是让别人给我画过油画。当然了,他们才不是因为'想画'才去画,他们只是为了赚钱。”Samantha很后悔自己把话题又绕回了她的家庭,她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

“你父亲?”Shaw的语调忽然上扬。


“对,我父亲他……他是个严肃木讷但很有原则的人。”Samantha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,“我们感情很好。”


“你的其他家人呢?”Shaw黑得发亮的眼眸紧盯着她。


“我母亲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,她教会我很多……事情。我十二岁的时候她生了场大病过世了,父亲很久都没能放下。他那段时间总一个人出去,没人知道他去什么地方,直到有一次他被熊袭击,回来的时候带着重伤。他活了下来,但瘸了一条腿,后来他的朋友Uncle John就一直和他形影不离,总怕他有危险。”


“至少你还有他们。”


Samantha抬起头,看到Shaw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分明有了一丝悲怆。


“我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我父亲。”Shaw低下眼睑看了看Samantha紧握着她指头的手,“他教会我一切。我大概在……不到十岁的时候他就死了。”


Samantha记起了Marconi家族的故事,他们在一百年前杀死了“最后”一条龙,而现在看来那条龙正是Shaw的父亲。


“Shaw……”她想收回手,却被Shaw牢牢抓住。


“我们不能在受伤的时候变龙,否则伤口会更严重。”Shaw顿了一下,“有一次他被石头割伤了侧肋,而那年人类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献祭的日子,他们唱了龙之歌……龙之歌会让我们控制不住地变龙,然后……Eh, 总之他再也没回来。”


Samantha想说点什么,但又不知道怎样才合适。Shaw不需要听安慰的话,她肯定不需要。


“很抱歉……我的祖先杀死了你父亲。”她被Shaw握住的手在颤抖。


“很抱歉我的祖先杀死了那么多人类。”Shaw的回答让她惊讶地愣了一下,“抱歉我把你弄到这儿。”


Samantha把手从Shaw的手心里抽出来,抚上她的下颚骨。“这不是你的错,Shaw.”她向前倾身,捧住她的脸颊。


Shaw的眼角略微泛红:“我不想因为延续种族而杀人,父亲身上总有一种负罪感……我不想体会那种感觉。”


“你一直就不想要祭品,不是吗?”Samantha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发酸。


我不想要祭品,”Shaw的喉部滑动了一下,“但我想要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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